美國媒體一則“美國塞班逾七成新生兒來自中國”的報道引起軒然大波，迷你倉價錢曲線海外生子路徑曝光。盡管風險不小，但“塞班產子”仍然吸引廣州很多“准媽媽”，成為城中熱議話題。究竟“塞班產子”費用幾許，是否折騰？最為關鍵的是，靠不靠譜，風險幾許？南方日報記者近期調查走訪，發現專業運作“塞班生子”的中介機構遍地開花，從專業的月子中心到信息咨詢中心、律師事務所，甚至有不少“野雞”旅行社和個人中介也參與其中，有“生子豪華套餐”叫價百萬元，也有自己辦理手續奔赴塞班生育。“儘快去吧，海關嚴查。越早越好，肚子越小越好。”家住天河區體育西的白領陳小姐最近有點糾結，去還是不去？這個問題困擾小燕已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了。陳小姐已有4個多月身孕，春節前，有月子中心向她介紹“塞班生子”的信息，讓她頗為心動：塞班是北馬里亞納群島的一部分，屬美國領土，距離中國只有4小時飛行距離,無需簽証便可停留最多45天。如果在塞班島生孩子，孩子兩歲就可以成為美國公民。5萬元就能生個“美國孩子”？中國媽媽在美屬熱帶島嶼“塞班產子”的數量正在飛漲，2009年僅8名嬰兒，2012年已達282名嬰兒，一躍增長了35倍。近日，有美國媒體報道揭秘了塞班生子這條產業鏈，中國媽媽在美屬熱帶島嶼“塞班產子”的數量正在飛漲，2009年僅8名嬰兒，2012年已達282名嬰兒，一躍增長了35倍。這意味著，塞班出生的嬰兒中71%是“ABC”——美國出生的中國人。為應對“中國嬰兒潮”的焦慮，塞班島已全面叫停孕婦入境。陳小姐對這個信息極其敏感，她和丈夫是非獨身子女，兩人在一家廣州著名的外資企業上班，家庭條件一般，一直想生兩個孩子。她希望自己的小孩能夠成為美國公民，小學中學就讀公立學校，享受學費全免待遇，貸款或申請只有美國公民才可申請的獎學金。廣州有月子中心春節前告訴她，只要花錢就能夠搞定“塞班生子”，但是近期這篇報道為她赴塞班生子增加了很多不確定性。“奉勸你不要去找那些月子中心，‘黑’得很，給你們包吃包住，實際上你們住進去就知道了，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飯。某些在大肆做廣告的美國生子公司自詡是大牌生子機構，其實所謂的牌子響亮無非在花了重金，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。”一家廣州“塞班產子”中心的負責人最近不斷動員陳小姐，讓她儘快提供護照，他好幫忙預定赴塞班的航班，以免塞班停止對中國遊客的落地簽。他說他們的客戶最多，目前在塞班有20多個孕婦，有待產的，也有已經辦好孩子證件要回國的，其中廣州的媽媽占據了四分之一還多，不止七八人。南方日報記者致電這家號稱唯一不收定金的塞班生子的機構，此機構辦事處負責人黃先生稱，他們目前提供塞班生子服務，但不搞全包價，只收取服務費用1500美元。“只要不是太奢侈5萬人民幣就可以在塞班順利生子。”黃先生告訴記者，孕婦順利飛到塞班後，由他在塞班的親戚負責接機，之後他親戚將幫忙租房、請保姆、請醫生等，房租費、保姆費、看醫生的費用以及吃飯等費用得由孕婦自理。至於孕婦出行，陳先生說，這也是由他親戚負責。孕婦在那邊的生活如何保障？黃先生回應，到了塞班可以先參觀他們的客戶，“目前我們是全塞班擁有最多客戶的生子機構，很多孕婦正準備生孩子，你可以隨便拉人去問一問，我們絕對不可能找那麼多大肚子的做托。”黃先生承諾，到塞班之前不需要交任何定金。現在去塞班生子被遣送回國的孕婦不在少數，孕婦如何才能順利去塞班生子？黃先生告訴記者，由於中國去塞班可入境免簽，因此只需要提供身份證和護照就行。但是為了能夠順利到達塞班，陳先生建議由老公等親人陪同孕婦一同前行並買好往返機票，“你想去旅遊誰會放心孕婦一個人去呀。”見記者還是擔心被發現遣送回來，黃先生支招，到時候你把懷胎的月份說小一點，“不用太擔心，我們已經做這個服務兩三年了，昨天還有兩名懷胎6月的孕婦通過我們去塞班生孩子呢。”黃先生說，在目前嚴查中國孕婦的高壓情況下，可以通過日韓轉機逃避嚴查。最好通過旅行社團購機票，從日本或者韓國轉機飛塞班，這樣可以模糊掉中國孕婦的標簽。如果被海關嚴查時露出破綻，態度誠懇，承認懷孕就行。隨身一定要帶著美元，以備不時之需。“請大家珍惜這個難得機會，盡早行動。不要等塞班像香港一樣關門了再悔之晚矣。”黃先生說，美國塞班生子的優勢很多，比如免簽，省了簽証的煩惱，不僅孕婦可以免簽過去，家人要照顧孕婦也是買張機票就能直接飛過去，相當方便。而且路途近，四個小時就到。而且去塞班生子費用低，只要不是太奢侈5萬人民幣就夠，去美國本土最節省的也要十幾萬。美國本土的月子中心現在普遍漲到15萬以上了，基本上是塞班生子價格的2倍。而美國不同于中國的戶口制度，任何地區（包括塞班）出生的美國公民在美國任何一個大城市，比如在紐約生活一年，有了一年的納稅證明，就能成為這個城市的居民。“可以說在塞班生子可謂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收穫。”風聲雖緊難阻赴產熱情“去塞班生子就是一場賭博，肯定會有風險的，前幾天還有一個懷孕8個多月的孕婦想去塞班生孩子，我們也只能試一試。”香港曦蕾母嬰服務中心的負責人王先生從事這行數年，他告訴南方日報記者，“這次政策算嚴厲的”，近期價格和客源都沒有明顯變化，畢竟近期赴港的孕婦大部分是此前預定好的。但整體前景並不明朗，漲價趨勢明顯。因為“不知道私立醫院接下去會怎麼樣，但是近期去香港肯定很難，明年可能會有鬆動。”一筆普通的生子單子利潤少則5000元，多則上萬元，現在醫院的選擇面再次變小，意味著與醫院訂床位、找醫生的相關費用將會增加。王先生的意思也很明確，到時候只能羊毛出在羊身上。與此同時，像塞班、新加坡這些被內地孕婦青睞的生子地倒是愈發火熱起來。塞班一家生子機構的中介Rainy告訴記者，最近來塞班聯繫生子的內地孕婦比原來多了三成，大部分都是因為赴港生子不順導致，“這邊的優勢是落地簽，兩三個月時以旅遊名義來當地醫院檢查，出具證明後就能留在這裡生子。”南方日報記者在網上搜索“塞班生子”的關鍵詞，輕易就有十幾萬條相關信息，其中就有近百家廣州中介辦理此項業務，裡面既有月子中心又有信息咨詢公司、律師事務所等各類機構，這些機構多數位於天河區體育中心商圈。記者在走訪中看到，一些赴美月子中心打出了這樣的廣告：“花費15萬，給孩子一個不一樣的未來！”廣州一家旅行社的工作人員說，面向待產孕婦的全包套餐15萬元，機票、食宿、私人護理員和住院費全部包括在內。塞班生子醫療和護理費用的相對低廉，也正是“赴塞班生子”最大的宣傳賣點之一。塞班月子護理中心負責人鄭小姐向記者介紹，15萬元費用包括服務及機票，比如制定服務套餐8000美元，包含簽証、安排生產醫院醫生、住宿、保姆、寶寶證件加急辦理出生紙，社保卡，美國護照證件等服務。產婦在塞班的月子中心要待2到3個月。每個月的食宿及保姆要1100美元—3000美元/月，費用的標準視所住房型而不同，提供的服務相同。廣州新天地美國生子機構的鄭女士說，他們還在做塞班的業務，包含證件、食宿、保姆、醫療服務。“生子的費用在15萬元到18萬元之間，其中不包括他們的工作人員的服務費5萬元。”鄭女士介紹，海關最近對孕婦查得嚴，建議在懷孕5個月以前就要去待產，這樣肚子不顯大，一般人看不出來。他們只試過有一位客人被遣返，這位客人還是在被公司告知有80%以上會被遣返的情況下，仍然願意嘗試。至於如何才能順利通過海關，鄭女士回應，會對孕婦進行一系列的一對一培訓，包括著裝、服飾、化妝術以及問話技巧。對於肚子明顯的，通過遮擋物適當遮掩。”我們最近已經送了不少廣州孕婦去塞班。”“去塞班生子就是一場賭博，肯定會有風險的。前幾天還有一個懷孕8個多月的孕迷你倉最平想去塞班生孩子，我們也只能試一試。如果孕婦不能通關，我們也不收取她任何費用，只是她的往返機票就得自己掏錢賠了。”而廣州寶寶樂塞班島直營月子中心負責人介紹，他們百分之百保證過關，讓廣州的准媽咪明明白白消費，安安心心赴塞班生子，他們全程一對一阿姨照顧，有海景公寓一室一廳、兩室一廳、豪華兩室兩廳兩衛套房和三室兩廳二衛豪華公寓等不同的套餐選擇，他們主要做高端客戶，費用從20萬元到百萬元不等。這名負責人稱，在塞班的合法停留期是45天，但是現在入境塞班的中國遊客，通常只被給予14天的入境逗留期（哪怕給予45天，也不夠生孩子的時間）。塞班是不允許延期的，這就意味著媽媽必須“黑”在塞班。一旦被發現會被立即遣返，而且5年之內不能夠入境美國，以後為小孩辦戶口等存在很大風險。但是他們可以通過在塞班的商務公司對廣州媽媽發出商務邀請函，即可為準媽媽辦理商務簽証，簽証到期再轉為學生簽証，可讓准媽媽至少在當地逗留4個月左右。“塞班產子”費用貴過美國“目前在塞班4個月的月子開銷外加醫院費用，約30萬元，而同等標準的套餐，在洛杉磯也不過需要15萬元。”南方日報記者調查發現，隨著專程赴塞班生子的人數越來越多，自從2013年起，塞班方面已經宣佈不接受孕婦入境產子，塞班海關也開始對孕婦實行重點排查。南方日報記者從廣州多家旅行社瞭解到，目前正規的旅行社，都沒有提供“塞班生子游”的產品。攜程網、同程網、中青旅、凱撒旅遊等多家旅遊機構均對記者表示，塞班的旅遊產品不會接受孕婦顧客。團隊游領隊會在出發前口頭詢問或觀察是否有孕婦。“我們一旦發現有孕婦參團，並成功進入了塞班，都會報告給移民局以及警察，他們會直接遣返孕婦，費用還得自理。”目前，塞班海關已經下放通知給韓亞航空和旅行社，嚴禁任何孕婦登機和旅遊。一旦被海關發現旅行社有送孕婦的話，航空公司就會取消該旅行社的航線，“這對我們來說是很大的損失，所以現在幾乎沒有旅行社敢冒這樣的風險。”專門提供生子服務的“美寶之家”負責人王小姐告訴記者，由於最近去塞班海關檢查很嚴，他們已經關停去塞班生子的服務。“孕婦一入關就會被查出來，建議去美國其他地方生子。”這名負責人稱，目前廣州仍然有不少中介在操作此項業務，如果是從廣州出發費用約為十幾萬元到幾十萬元不等。但是塞班生子風險極大，塞班政策已經明確禁止孕婦入境，並已遣返數名中國孕婦。隨著塞班海關對中國孕婦入境的嚴格限制，媽媽要順利過關，必須要在7個月之前就要過去，原本45天不得不延長到4個多月(3個月待產+1個月坐月)。再加上醫院的費用幾乎是洛杉磯的兩倍之多，這樣算下來費用比赴美生子昂貴很多。美寶之家相關負責人介紹，2年之前的塞班，可以在生孩子前1個月再過去，並在生完半個月就給孩子辦好證件，前後時間不長，加上那時候的醫療費也沒大幅上漲，15萬元還算夠用。目前在塞班4個月的月子開銷外加醫院費用，約30萬元，而同等標準的套餐，在洛杉磯也不過需要15萬元。以生產費用為例，現在的塞班，順產要6000美元，剖腹產要10000美元，基本是洛杉磯生產費用的2倍之多。■個案一切自己搞定主角：孔小姐（外企員工） 費用：7萬多元廣州市民孔小姐在廣東一家外企工作多年，英語六級，能看懂英語，一般的英語能聽懂。她的小孩就是在塞班出生的，她向記者講述了當年繞開中介，“DIY”塞班生子，自行與丈夫前往塞班的經歷。“我那時候是將近6個月，不太顯懷，不過在安檢還是被搜身的檢查人員看出來了，她問我是不是去生孩子的，我趕緊否認，她笑了笑就放行了，估計也是見怪不怪了。”孔小姐介紹。在進入塞班之前，孔小姐並沒有聯繫任何中介或月子中心。“我也瞭解過，他們的慣用手法，就是在國內收定金，說一來是為了過海關的培訓，二來是付床位定金。”孔小姐笑了笑說，“其實都是故弄玄虛，只要儘量在不太顯懷的時候過關就行。至於床位，在塞班這種靠旅遊發展的地方，還怕找不到住的地方嗎？”在塞班一家中餐館用餐之後，孔小姐的丈夫就向老闆娘詢問是否有生子服務的聯繫人，老闆娘就介紹了一個提供從租房到送醫院、找月嫂和辦理證件“一條龍服務”的翻譯。在實地考察了一番之後，孔小姐住到了翻譯的家里。“他家簡直是一個孕婦基地，兩層樓被他隔成十幾間，每間大概有十幾平方米都住著一個孕婦，有的在炒菜，有的在洗衣服，有的在聊天，很是熱鬧。屋內裝修比較簡單，但是基本家具家電也都齊全，而且房租還特便宜，一個月才120美元—180美元。”在塞班呆了4個月後，她順利產下一個小孩，仔細算了一下，發現在那裡的所有花費只要5萬多元，加上來回的機票和簽証費用，7萬多元就全程搞定。“只不過自己辛苦一點，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操心。”全托月子中心主角：王小姐 費用：30多萬元相比之下，月子中心的設施環境比孔小姐所在的公寓要更好，但價格也要高出許多。“室內家具一應俱全，有中央空調、電視、影碟機、無線寬帶等，每天提供產前產後護理食宿。而所有的產檢事宜、孩子的護照辦理，都由他們包辦。確實省心，當然價格也不低，4個月下來花了近15萬人民幣。”選擇了月子中心的王小姐告訴記者，而這些都還是最基本的開銷，還不包括日用和營養品，而且醫療費用還要另算，粗略下來花費了30多萬元。據介紹，塞班的醫院規定是順產住院一天，剖腹住院三天。隨後醫生會再給產婦和嬰兒做一次細緻檢查。但月子中心方面也坦承：“塞班島只有一家公立醫院，可選擇的醫生也不多，隨著塞班島孕婦的增多，目前塞班醫院已經出現了無床位的情況，已經跟國內有些醫院差不多了。”順利生產之後，便是孩子的證件辦理。需要辦理的證件包括出生紙、美國護照、孩子的中國旅行證、社會安全卡。“辦理這些證件錯綜複雜，舟車勞頓，而且所有文件都要媽媽簽字。委托給本地這些英語良好、熟悉辦證的人士辦理，確實要省心一些。”無論自己請翻譯還是委托月子中心，亟需調養生息的媽媽們，都情願交給專業人員一步到位地辦理。■提醒美國戶口沒有那麼美好美寶之家相關負責人稱，成人要獲得美國戶口，移民到美國的話，需要五年內在美國特定地區和領域投資50萬美元，並且產生至少10個崗位的就業機會，才有資格申請成為美國公民。這筆投資如果成功的話，可以在五年後拿回來。和投資移民相比，到美國生孩子獲得美國戶口要輕鬆很多。金卡律師事務所律師張興斌稱，到塞班生孩子並不容易，廣州各種中介公司亂象叢生，而且沒有專門的機構監管。一旦遇到黑心中介，將可能人財兩空，產婦自身的利益難以保證。而且即使是美國戶口，有機會在公立學校享受到免費服務，但是不是每個學校都有。如果在廣州就讀就很麻煩，比如計劃免疫和就讀學校的選擇——只能夠就讀國際學校，還需要交納一筆借讀費。張興斌律師說，在“單獨二孩”政策出台之前，許多人是為了逃避計劃生育政策，希望到國外去生一個孩子。其實，這樣的孩子即使不在國內報戶口，只要被舉報，也是會被管理部門處罰的。廣東勝倫律師事務所律師陸宇星認為，廣州市民赴“塞班產子”有合同無效的法律風險。據其介紹，目前，塞班已經禁止中國孕婦入境產子，但一些中介還是會為孕婦提供赴“塞班產子”的服務，這裡面就存在一些法律陷阱呢。最普遍的問題就是合同無效。對於一些法律和行政法規禁止的問題，雙方所簽訂的合同是無效的。中介提供的服務本身違法，這種違法行為要受到廣州工商部門的查處。而且廣州很多“塞班產子”中介是沒有任何資質，這就構成了非法經營。一旦產婦跟中介發生了糾紛，那麼雙方都將面臨著法律責任和風險。比如中介承諾了產婦一定可以出去，但是最後沒有出去，中介就要對產婦進行賠償。策劃：譚亦芳 採寫：南方日報記者 成希實習生 陳� 楊韻琳 聶伊禾牟迷你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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